那年

母亲教会我像她一样

把衣服叠出了棱角

要帮我收在她的衣柜

知道她那些一直压在柜底的

花花绿绿的“古董”

我感到嫌弃母亲要收起我的衣服

那年后

我对衣服逐渐有了自己的审美要求

也自己收拾这些

曾经给我温暖的有质感衣服

那年后的那年

一次不小心把母亲的衣服拉破了

再后那年

又给母亲洗过一件衣服

不久后的又一个那年

一个冰天雪地的夜晚

我如丧家之犬狼奔豕突

为母亲买回了一件刺眼又假的绸面衣服

在一个陌生的鲁莽的男人的帮助下

给母亲穿上了

穿上了

母亲就走了

就走进了故乡的泥土

她再也没有回来

去年中元

给母亲烧暖了土地 烧开了魂道

好像看到母亲后

告诉她给她多带来些万贯资财

也还想告诉她自己收好 随时取用

就像那年

她帮我把衣物收好一样

我能做的只有

记住那年母亲的声音

再和母亲说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