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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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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名:王文红
加入时间:2025-04-10 16:30:11
所在地:陕西省安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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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嫂(散文)

大嫂回故乡华阴探亲20天了,听侄儿说还没有回来。

70年代末,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我与母亲和哥哥们从关中平原来到了陕南。可能因为感到我们一家人善良、醇厚,在我们走之前,大嫂的母亲徒步从几十里外的村庄来到我们家,向我的父母极力说着大嫂的好,一心一意地要将大嫂介绍给我大哥。父母动了心,就答应了这门亲事,毕竟乍然离开故土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多一份乡音会更加亲切。

很快处理完了家里的事务,我、母亲和三哥便随父亲前往陕南。此时,大哥、二哥到陕南已经好几年了。我们落脚后,租住在一唐姓人家,几个月后,搬到了中街一范姓人家。我们到陕南的第二年,与大哥订了亲的大嫂从居住了20年左右的原华山县的一个小村庄来到陕南,从此,父母、我、三哥、大哥、大嫂住在了一起。

从熟悉的家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与三哥从农村孩子的活泼、开朗变得拘谨、内向。此时,大嫂的到来,给我们增添了几份熟悉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我发现心灵手巧几个字用给大嫂绝对合适。大嫂的针线功夫很好,她自己可以做棉布鞋,还有我们关中那种小孩子穿的老虎头的棉布鞋。常常有熟人跑来找,让大嫂帮忙做鞋。大嫂还会做关中的那种好看的花馍馍,面食也很拿手。正值青春年华,大嫂不想就这样窝在家里。后来,县上办起了地板条厂,大嫂通过招工成为一名工人。

因为来自于农村,知道生活的不易,大嫂格外珍惜工作的机会。她原本就心灵手巧,干起活来自然不在话下。听别的人说,大嫂工作非常熟练,效率很高。可惜因为经营不善,几年后地板条厂破产倒闭了,大嫂无工可上。大侄儿出生后,为了多挣一点钱,减轻家里的负担,大嫂学会了做豆芽,侄儿留给母亲照看。于是,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不管刮风下雨,不管炎夏寒冬,大嫂每天都早早起来,推着豆芽去农贸市场去卖。

大嫂说话细声细语,从不与人争执,也从不在秤上投机取巧,久而久之,很多人成了她的老顾客。二侄儿出生后,母亲又开始照看二侄儿,大嫂继续卖着豆芽。因为没有户口,大侄儿、二侄儿上学都掏的高价学费。大嫂更加辛苦了,起得更早,做得更多,早早地便给有的提前定了的食堂送去。由于童叟无欺,大嫂的生意一直不错。两个侄儿稍微大点后,大嫂隔几年会带他们回华阴看自己的母亲,此外,没有到过任何其他地方。

时光荏苒,两个侄儿慢慢地长大了,先后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相继工作。期间,大嫂继续卖着豆芽。她的母亲去世后,大嫂就再也没有回过华阴,几十年来一直居住在陕南,没有到过什么其他的地方,更不用说去什么城市了。

2005年,不甘生活平淡的大侄儿,毅然辞去了西安稳定的工作,不顾领导的挽留,执意去了南方拼搏。后来,二侄儿因不习惯新疆的生活,辞去了工作招聘到了汉中一个企业。大侄儿因为头脑灵活,善于交友,能言善辩,肯于吃苦,几年下来,在外面扎了根,成了家。2018年10月,大侄儿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考虑到他母亲年龄大了,卖豆芽过于辛苦,加上孩子让自家人看着更放心些,大侄儿就与大嫂商量,让大嫂去给他帮忙照看孩子。就这样,大嫂去照看孙子了。

忙忙碌碌的日子里,孩子一天天长大,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加之大哥不习惯在深圳生活,当年与大嫂到南方后只呆了十多天便回来了,二侄儿因种种缘故还没有成家,大嫂始终放心不下,在孙子上幼儿园后便回到了家。前一段时间,大嫂的姐姐、兄弟都邀请她回华阴,大嫂也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了,于是,她踏上了回归故乡的旅程。

人间自有真情在,亲情更是无可替代。年轮转换中,不觉大嫂已年近七十了,此番回到华阴,她与姐弟必然有很多的话要说、有很多的情要诉。故乡、亲人,终是每个人心里最温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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