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的翅膀，大锤划过天鼓

从天而降的声音

土里的声音。我们的生命

土底下暴露的根

那些无知和狂喜的芽

大雨就一场接着一场

听见那条冰块

凶猛地撞击河流

那条，被老人们称为

母亲的河流——

石头伤感时裂开的声音

蛇形的闪电像天空的一道伤疤

一匹白马穿过黑夜。我们的生命

激情中被粗野，你说那是青春。

一枚早年铸造的镍币

图案和文字

被肿胀的手磨损

那块被称为父亲的土地

有叶无叶的林木

像一双双合掌祈祷的手

死去的芦和草

在黑暗里生长

一些生命注定要为另一些生命而消失

就让隆隆滚过头顶的声音

成为送行的礼炮吧

彩虹横跨母亲河的两岸

一个穿长袍的祈祷者

一群鸟朝太阳飞来

暴雨因为疼而停下来

清晰、嘹亮、裸着的声音

我——们——的——生——命！

寻找

在花甲之年失去中心，失去

把生活凝聚起来的力量

一夜间两眼干燥。心是流泪的

辨认路途，一匹停留

在寒风中的瘦马。跑累了心的马啊

去不了北方辽阔的草原

在干燥的沙地找水

看见水，就看见了海

就有海浪在空中喧哗

十二月，季节打出的钥匙

一边被磨薄，另一边

在寒冷中冻得发白

你告诉瘦马，这钥匙

开不了那门，门的后面

也没有北方的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