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村距十里洋场不远,坐北朝南,背靠将军山。黄岩寺坐落此山。
黄岩寺建于唐武宗年间,建筑雄伟,布局精巧,山腰一个,山巅一个。山腰的,依山而建,气势恢弘;山巅的,悬空而造,奇巧险峻。两个黄岩寺,从下而上,由两个天然岩洞和一段曲径连通。
洞高2米有余,宽不足2米,从南至北长300多米。中间壁上挂有大灯,常年有人看管。到达洞北看见后山。后山别有一番天地,林木葱郁,一片翠绿,草摇花舞,时有鸟雀啁啾。
沿曲曲折折的山荫道拾级而上,又见一洞门。由北而南缓行300步左右,即到上黄岩寺。上黄岩寺是建在洞穴里的悬空寺,很大,至少七、八百平。前后都供奉了菩萨,慈眉善目,香火旺盛。这是将军山奇景之一。
寺下危崖,虽不深,却足可令人胆寒。横空生长的奇树异草,随风摇曳,婀娜多姿。
寺周有数尊佛像。
继续往前,又见寺上有一观音亭,耸立崖巅,俊秀怡然。
亭西是断崖,壁立于湖边,胆大者才敢俯瞰。亭东168米最高峰建有大将军李靖神像,这是奇景之二。
山上流泉飞瀑俯仰皆是。这些山泉汇成小溪,清澈见底,可以看见小鱼在鹅卵石之间穿行。溪边的果树倒映水中,水中有树,树边有水,好一幅美妙的青绿山水画卷!
溪水流过将军村,唱着欢歌来到黄家河。
在这个如画的小山村里,一个小女孩出生了,粉嘟嘟的,特别可爱。家人给她取名曼香,小名香香。
香香的爷爷是个相当勤奋睿智的人,靠着贩卖柿饼的小生意,积攒起较丰的家资,已经有了二十多亩水田。他把地租给别人,自己依然做生意。
香香奶奶头胎生了个儿子,第二胎生下的是女孩,像宝似的,可惜带到一岁多夭折了,香香奶奶哭得死去活来。她是“鹁鸪生”,生了两个孩子后,不再能生育。
这个时候,香香的爷爷家与黄家河对岸的黄鹏飞家走得比较近。黄鹏飞是个大户人家,家里光是佣人就有几十个。房子绵延整个黄家里半条街,雕梁画栋,非常出色。可是虽说有钱,这家人倒十分勤俭。黄鹏飞娶了四房太太,个个都有绝活。大太太是金山县有名的于三爷于家大千金,自幼深得父亲宠爱,习得一手好棋艺。她常常和丈夫黄鹏飞下象棋,“杀”得黄鹏飞片甲不留,连连告饶。所以虽说娶了那么多姨太太,他对这个正房还是又爱又敬的。二太太织麻手艺高超,速度和织出麻的细腻程度,和香香奶奶不相上下。这也是香香奶奶和黄家二太太关系最好的原因。黄鹏飞的三姨太可是个“狐狸精”,迷人得紧。黄鹏飞常被诱惑得五迷三道。她有时嗲得黄鹏飞骨头酥软,有时对黄鹏飞没来由的不理不睬,搞得黄鹏飞爱也不是,恨也不是。黄鹏飞就好这一口,欲罢不能,爱极了这个妖精。四姨太是收房丫头,人长得很端正,女红做得特别好,绣品很出众。
香香的爸爸十九岁时,娶了黄家二太太生的女儿雪芬。结婚那天,盛况空前。雪芬的嫁妆,不但每样都是双份的,而且还有二十亩上好的水田陪嫁。香香的爸爸长得十分齐整,有模有样的。没想到就是因为长得好,弄出许多事端来。
香香爸爸结婚的第二年,就有了儿子广平,隔了二年,香香出生了。香香可好看了,皮肤粉嫩粉嫩的,眼睛圆溜溜,别提多可爱了。香香爸爸在镇里开了一家药铺,取名“艾家药铺”,便于记忆而已,因为香香家姓“艾”。香香爸爸叫艾佩文,是个读书人,会写赋,画得一手好丹青。他不喜欢做生意,他喜欢的是到处游历,边游边写,边游边画。娶妻生子后,他终于静下心来。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整天守在店里,经常把生意交给下人管理。有时就会踅到老丈人家,和那些大舅子小舅子混到一块赌上一把;有时候被大妈小妈们抓到麻将桌上凑上一角。
这一天,艾佩文和黄雪芬带着广平、香香到黄家过元宵。早有雪芬的大姐雪芊和老公彭志远带着女儿西西、儿子景天到了。雪芊、雪芬俩姐妹有一些时间没见面了,亲热得不得了,感觉有说不完的话。那些小家伙更不用说了。
这时,雪芬的大哥钦元和他的太太阮宝宜、两个儿子黄朝意、黄朝念都过来了。十九岁的小弟钦丰,还没去学校,听到哥哥姐姐还有那些小家伙的声音,跑着就出来了。他是三姨太珍妮生的,珍妮这个名字是三姨太嫁黄鹏飞后,黄鹏飞给她取的,好听、洋气。
正在大家说说笑笑的当口,小妹雪莉和她老公康定桥也来了。雪莉的眼睛红红的,该不会又吵架了吧?这俩口子,结婚才两年不到,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一星期还来个总结吵,就是过不到一块儿。
佣人们端着各色茶点到了大客厅,有香香甜甜的马蹄糕、雪莲糕,有酥脆酥脆的小桃酥、五香豆、天津小麻花,还有上海的梨膏糖,北京的蜜饯……香香、西西他们,吃着闹着,别提多开心了。大人们都到娱乐室玩去了。大太太、三姨太、雪芊、雪莉一桌,四太太、阮宝宜、雪芬、康定桥一桌,都打麻将。黄钦元、彭志远、艾佩文和钦丰在另外一间打桌球。大家玩得不亦乐乎,不觉就到中午饭点。吃完又打。大太太明显坐不住了,非叫一贯不喜打牌的黄鹏飞顶班不可。黄老爷本就不太会打,眼睛又有些老花。三姨太她们拼命作弊。输得黄老爷那叫一个惨呀,大家都笑疯了。黄老爷以有事为由,把二太太拖上桌,顶替了自己。另外那桌,阮宝宜一吃三。算玩桌游的四个人最文明,加上棋逢对手,玩得可谓惊心动魄。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震耳欲聋。原来,天已经暗下来,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家家放起了烟花、鞭炮,整个夜空绚烂至极。大家纷纷洗手,各就各位,准备开饭。
菜陆续上桌了,红烧蹄髈、红烧狮子头、卵石焖鸭、清炒冬笋、清炒小油菜、油焖海参、香菇炖番鸭、宫保鸡丁、清蒸鳜鱼、红心汤圆……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猜拳声、说笑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黄老爷兴致不减当年,要账房何先生拿出一大叠的灯谜给孩子们猜,猜中一个,奖励五个铜板。孩子们兴致十分高涨。闹到大半夜,雪莉、定桥先回去了。过了会儿,雪芊一家也坐车回去了。佩文、雪芬带着孩子最后也回去了,他们家最近,过了黄家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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