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血染芦荡

因为斗争形势的的变化，好不容易逃过鬼子的魔爪，九江女子学校分校的部分学员必须经过鄱阳湖地区向新四军开辟的皖西抗日根据地转移。

叶飞龙接到命令，要他和老马一班人负责护送过湖的任务。这天傍晚，来了十几个学员，由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带队，只见他身上一边是一把盒子枪，一边背着一个提琴盒子，虽然年纪轻轻的，却也干练十足。队伍中其中还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女学员，一起乘船来到驳苇港的接头地点，待命转移。叶飞龙和老马他们赶紧分派人手，为他们安排了住处食宿，准备后半夜趁小鬼子的铁甲汽船巡湖的间隙，利用芦苇蒲草的掩护，在一片片的湖荡里面穿过湖去。

正在叶飞龙他们紧张准备的时候，他们暂时掩蔽的芦苇荡被小鬼子发现了。原来，在来的路上，一条船十几个男男女女已经引起了沿途一些汉奸的注意，一路跟踪下来，并报告了附近的小鬼子，等到一起围过来，那些学员已经被人接到滩里面去了，晚了一步没有被堵着。看到眼前一片片连绵不绝的芦苇荡，鬼子和二黄们不敢轻易下滩，恐遭到埋伏，只是在湖岸上面放了一排枪，子弹在叶飞龙他们的头顶上面呼啸着，芦苇叶子纷纷掉落下来。排枪过后，陈敬堂手持喇叭趴在圩堤一侧高声喊话：“你们被包围了，快出来投降吧”，回答他的是一颗子弹，崩得他一嘴黄土。陈敬堂还不死心，继续喊话：“再不出来投降，等皇军铁甲快船一到封了湖面，你们全得死啦死啦的。”

叶飞龙和老马意识到，也许这个陈老五在提醒呢！得赶紧突出去，转移到大的湖滩里面。否则，等小鬼子的铁甲快船一到，封锁了湖面，在这样一个小滩里面，迟早得给小鬼子给搜到。叶飞龙和保华先在前面的河汊里面利用芦苇蒲草的掩护，悄悄往另外的一片大滩里面摸，让老马和二榔头等人带着学员们在后面跟着。眼看一道不太宽的浅沼横在两片芦苇荡之间，要想转移到大滩里面，必须从这道浅沼上面突过去，再说县城上的鬼子不久就会赶到这里，事不宜迟，必须当机立断。叶飞龙和老马一做分配，自己带领保华等游击队员在边上突一下，老马带领学员们突围。

暮色之中，队伍悄悄地在浅沼上面前行，刚过去一半，就被鬼子、二黄们透过滩圩边上稀疏的芦苇发现了，忽然打来一排枪，叶飞龙和保华等人赶紧举枪还击，掩护老马他们突围。就在此时一颗子弹飞来，一名女学员应声而倒。那个男学生背着小提琴盒子和盒子炮，见那个叫小水的女生中弹倒地，急忙回身来救援，却被一课子弹击中胸部，也倒在芦苇丛中，勉强举枪还击，眼看渐渐不支。已经冲到大滩边上的二榔头见状，一面举枪射击，一面回头来救护那个女学员，只见她的大腿上鲜血直流，已经无法站立。二榔头二话没说，背起女学员就冲过滩去，身后留下一行新鲜的血迹。等到二榔头要回来救时，鬼子的机枪已经封锁了来路，横飞的子弹还把衣服钻了个糊洞，幸好没有伤着。那个学员艰难的挥手阻止叶飞龙来救，一面举枪还击，二榔头也不能同时救两个，只好含泪而去。要不是叶飞龙和保华在侧边集中火力掩护，二榔头自己也走不了，只好返回来背着女学员撤到了大滩里面。

那个小战士单人单枪依托一道土坎顽强地阻击着敌人，尽量瞄准敌人一枪一枪地射击，几乎弹无虚发，几个胆敢直起身子想冲过来的鬼子、二黄中弹倒地，过了不一会，只听得一声空响，子弹打完了。二黄可高兴了，连忙报告。陈敬堂探出头来高声叫道，投降吧，皇军优待优待的。几个鬼子和二黄猫着腰试探着往芦苇荡里面围过去，这个时候，小战士已经没有子弹了，他从背后的书包里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拉出了弦。当鬼子围到身边的时候，他猛地站起来，拉响了手榴弹………

小提琴连同盒子一起飞起来又摔在了土坎上，发出最后的铿锵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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