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无名花的惨痛代价 (小说)

作者:巴山如歌    发表时间: 2025-02-26 21:04:27     阅读量: 793     作品授权:A级       收藏 打赏

数年前,年近四十的狗娃在对自家那座有些年头的老房子进行翻修的时候,偶然间在夹墙之中发现了几个花骨朵。那几个花骨朵静静地隐藏在夹墙之内,宛如被悠悠岁月尘封起来的小秘密一般,不为人知地待在那个隐蔽的角落。于是,他特意在自家承包地的山洼之处精心挑选了一块光照十分充足的肥沃土地,想要把这些花骨朵种下。那块土地,土质松软且肥沃无比,当阳光洒落在上面的时候,就像是给土地铺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色毯子,仿若最适宜这些花骨朵生长的温床。

到了四五月间,花儿盛开绽放了。花朵呈现出红白色彩相间的模样,两种颜色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看起来极为好看,恰似一幅由能工巧匠精心绘制而成的精美画卷。并且,花朵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那香气弥漫于空气之中,犹如无数无形的丝线,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鼻腔,令人感到心旷神怡。这可把喜爱花儿的桂花给高兴坏了。她满心欢喜,赶忙把几个同样热爱花朵的姐妹叫过来一同观赏。

一天中午时分,桂花的好姐妹华燕前来赏花。赏完花后,桂花热情地挽留华燕留下来吃午饭。桂花怀着十分愉悦的心情在厨房里面洗菜做饭,一边与华燕愉快地聊天,还不时地往门外张望几眼,眼神之中满是期待,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桂花姐,你家男人是不是卖花去了呀?”

“嗯,你咋知道的?”

“呵呵,瞧你今天满面春风的样子,走路都轻飘飘的,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就知道是你家男人往日卖花挣了钱,今天又要给你买好吃的,晚上你男人得让你舒坦死。”

“去你的,华燕,你嘴里就没句好话。”

“哎,桂花姐,你们园子里种的啥花呀,这么香,白里透着一点点粉红,真好看。”

“不知道呢。只晓得拆老房子的时候男人发现的花骨朵,让我种在园子里试试,也不知道花名。这些花这么好看,我就让男人拿到街上去卖了。”

桂花和华燕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桂花走到院坝,眼睛望着进山的路,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急切,可是却仍然不见男人的身影。

下午的时候,桂花正在地里除草,突然之间被一个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男人抱住,那酒气刺鼻难闻,桂花毫无防备,被吓得腿一软,两个人顺势就滚到了玉米地里。等桂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己的丈夫狗娃,她又气又恼,于是挣脱男人的手,像敲鼓一样用力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桂花边打边骂:“你个死鬼,喝了酒还吓唬人,往日中午就回来了,今天怎么现在才回来。”狗娃却笑嘻嘻的,就那样任由妻子的双手不停地摆弄,等到妻子闹完了累了,他就在妻子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

“桂花。”

“嗯。”

“你猜猜今天的花卖得怎么样?”

“我又没去,哪能知道。”

“你猜猜嘛!”

“我猜,我猜今天卖得很好!”

“嘿嘿,老婆你猜错了也对了。今天啊,可怪了,我刚背到集市上就围了好多人,大家都争着要买。其中有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特别奇怪,他让其他人别买,说自己特别喜欢这种花,而且好多年没见过了。当时,我狗娃脑子一转,原本十块钱两枝的花就卖了二十块,那人也不还价,把花全买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那人脑袋有病啊。”

“嘿嘿,我才有病呢,要和你好好快活。”

“神经病,这可是在坡上呢。”

“那就……晚上!”

晚上,桂花给狗娃夹了一块鸡肉,然后问道:“咱们种的这是什么花呀,好香呢,今天华燕也来看过了,你明天还去卖吗?”

“管它什么花呢,你别管,只要好卖就行。”

“可是每天都有人来看,问我是什么花,我都答不上来。”

“你就说不知道,不就行了。”

“嗯,好吧。”桂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往嘴里送了一口饭。

“哦,对了,昨晚电视里不是在唱格桑花吗,很像电视画面里的那种花。要是以后再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格桑花,格桑花可是藏族高原上的幸福之花,大家都没见过。哈哈,格桑花开了!这可是咱们的幸福之花呀。”狗娃思索了一下,兴高采烈地说。

“嗯。”此时,桂花借着灯光看到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看,桂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恨不得马上就满足男人下午的需求。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桂花放下碗筷,在男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过去。她刚拔掉门栓,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得歪向一边,几个中年汉子一拥而入,径直朝着坐在桌边的男人走去。狗娃看到为首的那个人觉得很眼熟,这不就是上午买花的那个中年人吗?他满心疑惑,奇怪了,他们来干什么呢?

这时,中年人开口了:“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狗娃种植了罂粟这种违禁植物,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二天上午,桂花的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她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一边哭泣一边在园子里拼命地挥舞着。她心中满是恨意,恨透了这些看似美丽且香气浓郁的花儿。那镰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伴随着她的哭声,仿佛是她对这些花儿愤怒的宣泄。好不容易砍完了最后一株花,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在园子里回荡着,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园子外面,有不少人围观看热闹,他们低声议论着:

“看到没?那些艳丽的花就是罂粟花。解放前很多人吸食的鸦片就是从这种花里提取出来的。”

“她家老房子出现这种祸事,肯定是上一辈人留下的隐患,他狗娃和大家都不认识这花,公安局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肯定是有人认出来了,然后举报到公安局的。”

“太可惜了,这么老实的一个人!”

“唉,桂花也太可怜了。”

十天后,狗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看守所大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仿佛这十天的经历让他历经了沧桑。

【编辑;南栀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