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苇荡迷宫
万分侥幸，老马那天被震到山崖下面，竟然奇迹般地没有牺牲，在昏迷了一夜之后才被回来收埋烈士遗体的战友们发现，送到了在其他湖的新四军后方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恢复了健康。
为了扩大抗日力量，叶飞龙和老马觉得有可能的话和湖匪汪大海正面接触，加之有过一次不期而遇的“合作”，叶飞龙觉得有必要闯一回湖匪的野狼滩老窝。当然此时，他们不知道湖匪的二当家胡造汉已投敌叛国，此去野狼滩还真是吉凶未卜。进了那神鬼初来乍到也要晕头转向的野狼滩，那真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了。
行程在即，叶飞龙接到交通员送来的上级命令，要他们把地下党在采购的一批药品护送到鄱阳湖以北的新四军根据地，那里有好多伤病员在急等着呢。要知道，当时新四军刚刚开始南下作战，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补给十分困难，尤其是盘尼西林等消炎药品，那真是太金贵了，它可是要救回多少抗日好男儿的命啊！要从湖上过，看来野狼滩更得闯一闯了。
叶飞龙和保华来到野狼滩，在通往滩里迷宫一样的港汊子里，一条小船穿行其中。其实在他们进滩以前，在滩边的野店打尖的时候，已经给湖匪的人给瞟上了。叶飞龙和保华也不是傻子，怎么能看不出来，那野店的老板可不就是水匪的眼线？叶飞龙人未到滩里面，消息可老早就到了汪大海那里了。
正在蜘蛛网子一样的水巷子里面穿行，旁边已经有人在大声喝问。叶飞龙知道是湖匪放的哨卡，郎声说道，是到滩里面拜会汪大当家的。来人闻言从芦苇丛中划出一条晃跳船来说，大当家的知道有贵客到了，叫兄弟我在这里等侯。叶飞龙道声辛苦，和保华一起跳上小船跟来人一起七拐八弯走了一天，直到半夜，来到一座滩涂，只见芦苇岗子上面散落着几处低矮的芦苇棚子。叶飞龙在心里说，真是个迷宫，要不是有人带，可真是摸不进来，出不出去。
寒暄过后，汪大海吩咐下去，摆酒款待，那些湖鲜野味自然不必说。汪大海一面让人给远近哨卡上面的弟兄送去吃食，一面再三向叶飞龙敬酒，胜赞叶飞龙的抗日事迹。见交谈融洽，叶飞龙决定请汪大海出手，共同打击侵略者，保国安民，也不妄为炎黄子孙。汪大海本来就是热血之人，对小鬼子和二黄伪军残害百姓早已心生仇恨，只是势单力孤，今天见叶飞龙来约共同抗敌，当即折苇盟誓，跟定了共产党游击队。双方尽欢而散，汪大海亲自送叶飞龙出滩，大有相见恨晚之情。约定留下保华作为双方联络人，并协助汪大海训练人马。
有一次，新四军游击队得到消息，敌人的一艘汽艇由老爷庙往东去了。一听说有情况，队员们都嚷嚷着一定要教训教训这帮龟孙子。老马说：“咱这儿离县城近，得防备城里的敌人来支援，打鬼子跟打雁不一样，雁没打好它飞了，鬼子打不好，他要掉头来打你。得想得周密些才好。”队上讨论后，决定和汪大海共同打一仗，就把主战场设在野狼滩的苇塘里去，那里河道窄又乱，苇子密，小鬼子的汽艇到了这儿必然得减速，苇塘后面是大大小小的浅洼子，又能打又能藏。于是，大伙儿立刻各就各位，都埋伏好了。保华负责到下游观望，一旦敌船过来，敲响板为号。
太阳偏西时，“堂堂堂”一阵响板声传进苇塘，接着就听到“嘟嘟”的汽艇声。这时，有个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小队员紧张了，一阵风吹来，摇晃的芦苇竟把他手中的炭香碰断了，本来香火就凑近大抬杆的火门，正好落在大抬杆的火门上，就听“通”地一声，大抬杆走火了。这可坏了，小鬼子的汽艇立刻停了下来，船上的鬼子汉奸“哗啦－哗啦－”地拉上枪栓。队长飞龙一看不好，忙压低声音让大伙儿不要动，他自己却抄起大抬杆，瞄准了几只惊起来的野鸭子，“叭”一只野鸭子翻着跟头栽进了河里。保华机灵的不得了，一面故意回头对芦苇丛里面喊：“哥，打着了，打着了。”一面抄起船篙，“噌”地蹿了出去，从河里捞起野鸭子，朝鬼子的汽艇凑过去。汽艇上的鬼子一看是打鸭子的，枪都放下了，叽里哇啦地喊起来：“野鸭子的过来，我的咪西。”划到汽艇跟前，把鸭子扔了上去。小鬼子竖起大拇指：“要西，要西！”一点没怀疑，继续往前开。
队长赶紧转回去，悄悄传下话：“照原计划执行。”
小鬼子的汽艇刚开到拐弯处，就听“轰隆隆”一阵巨响，40多条大抬杆如同40多条火龙，一齐向敌人开了火。急切之间，小鬼们还手不得。这时，飞龙队长一声吆喝：“同志们，冲啊！”大伙儿冲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落水的残兵败将收拾干净了。
大伙儿正打扫战场，忽然下游又“堂堂堂”地敲起了响板，很快就听到“嘟嘟”声。队长说了声：“快撤！”大伙儿刚撤进苇塘，敌人的汽艇就到了。一看眼前的惨状，敌人发疯似地向苇塘里猛射，一直打到日头偏西，愣是把一大片苇塘打得东倒西歪。鬼子中队长龟本还不解气，又命令：“统统下船搜！”一船鬼子和二黄战战兢兢地进苇塘搜了个遍，除了看见他们自己打的弹片和满滩的乱草，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包大牙说：“明明进了这块苇塘，怎么转眼就不见了，上天了不成？”龟本叹了口气说：“上天的没有，下水的大大的，统统回去。”
那胡造汉虽然一介卤莽之人，但经过多年的刀尖舔血的营生却比常人多了点心眼。自此日日留意汪大海和保华的动静，伺机而动，好向小鬼子邀功请赏。汪大海还沉浸在打胜仗的喜悦里，哪里知道身边埋伏着一匹恶狼，正在磨牙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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