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夏的一个清晨,我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洗漱完后,穿上运动服开门去跑步。刚走出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芳香,我楞了一下,多么熟悉的香味呀?再仔细分辨一下得出这应是枙子花香吧。我疑惑着探头向邻居院中张望,果然发现邻居庭院墙角处,一株栀子树上有几朵洁白的栀子花正含笑摇曳地开放着。邻居院门还锁着,我只能趴在院外的栅栏上静吸几口香气,恋恋不舍地转身,边走边陷入一段甜美往事的回忆之中。
记得那年我还在公社中学读书时,有一个远房亲戚,他年龄同我一样大,但他比我低一届,我们都是乡村来的,他家是公社的最北边一个村小组,我家是公社的南边一个村小组的,我们各离校都有十几华里,所以我们都是住校生,在校内同住一个寝室。这种亲戚加同学关系,使我们在校园内,相比其他同学关系要密切得多了。
初中毕业后,本来我应转去县城读高中的,但刚好那届县里批准我们公社中学增办高中,我就成了本中学的首届高中生了。当时我们初中是二个班,一个年级一个班,因人数不多与中心小学同一个校园的。但因这个校园面积狭小,又处在居民区中心,周边都是老百姓住房无法扩建,故我们的中学从我那届开始在距离居民区2公里外的一处山岗上,新建了单独中学校区。
搬到新校区后,学校成立了文艺宣传队,从我们二个班共选择了男女各10名学生组成。我和他都有幸被选入。白人上课,晚上及星期天就排练节目,排练好后,就杠着红旗,敲锣打鼓去各村及村小组进行打倒“四人帮”为主要内言的宣传演出。在校吃过晚饭后,大家集中走路前去下面的各村小组演出,演出完后再返回学校,时间总要在半夜12点后才能上床睡觉,但我们这些学生们热情高涨也不觉得苦与累。
有一天中午放学后我们都去食堂吃饭,在路上他突然叫我走到路外的空地,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朵蔫了,但很洁白的花给我看,我接过花就闻一阵浓郁的芳香。他问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我说不知道,虽然我是生长在农村,山上的野花见得多,但这种花我还真不认识。我又问他,“这花你从那里来的,它叫什么名字呢?”,只见他脸微红着轻轻附到我耳边,神秘地说:“这花叫栀子花,是我班上宣传队里的小莉偷偷送我的,她说是昨天另一个女同学在学校的后山采来送了一朵给她,她就偷送给我了,并叫我别告诉别人。我接到花后不知所措,因我俩关系好,知道你会保密,故拿来给你看看,也想听听你的对此事意见,我是否也要送点什么东西给她?”。我一听,知道了这花叫栀子花,也知道他与小莉二人己萌发了爱的情愫。我说:“你如果对她也有好感,那你把这朵夹在书里存好,别辜负她的心意。你也没啥送她,等会吃完饭我陪你也去后山看看还有花採否,你也回送她几朵吧,此事我会为保密的,你放心”。吃完饭后,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我陪他匆匆走到后山岗上,果然在權木丛中找到几株,我们採好后,让他用报纸包好带回寝室,找时间机会送給她。我也顺带了一支回来,插在装好水的玻璃瓶内,放在寝室床板下的木箱上,回到寝室就满是香的,同寝室的同学也争相来看着。那种沁人心脾的馥郁芳香,使我神清气爽,但这花期太短了些,三四天就枯萎了真是令人惋惜。
后来我们在一起下乡演出时,总会看到他们俩的眼神异样,相互脉脉含情之意,往往我们大家在一起说笑时,他俩反而总会避开,生怕别人知道似的,其实许多同学私底下都在议论他们的恋情呢。
此事过了几个月后,我就毕业回家了,毕业回乡即要参加生产队劳动,参与了修公路、修水库等,第二年又开始做了民办教师等工作,所以离校后,再也不知他们二人的恋情发展情况。直到几年后我在公社碰到他,我特意问了他二人的情况,他才告诉我:“我们比你晚一年毕业,在这一年中,他们私底互相写信,也约定相爱一生,后来高中毕业后因我与她都是干部及国家职工子女,故我顶替了父亲转到学校做了正式教师,她也顶替其母亲的职进了县城金融系统工作,也许缘份等诸多原因吧,她却另为人妇了”。他说后,眼睛都有些湿润而微红了。我劝慰他说:“你也不必伤感,尽管有爱但还要有缘,也许你们是有情而无缘吧”。
自那次在学校陪他去採栀子花后,我才认识了栀子花,从此也喜欢上了栀子花,喜欢它碧绿的枝叶,洁白素雅的花瓣,喜欢它的馥郁清香。它在短暂的生命旅程中,给人们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当夏日炎炎来临,栀子花逐渐凋零成泥土,但那份淡雅与清香,却依然在人们的心中久久不散,成为永恒的记忆。栀子花,你是初夏的使者,用你那独有的芬芳与美丽,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抹清新与宁静。你的存在,让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美好,是值得我们用心去感受,去珍惜的。
岁月的素笺,记录着曾经的美好与温馨,让人感到平凡而又亲切,我们是不是该好好想想,珍惜眼前,不让每一个回忆失落?不让曾经的情怀成为遗憾。情寄栀子,吻着那片片花瓣的馨香,让人生于流年中绽放,让生命于将来而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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