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每天必经的铁轨旁,有一栋孤零零的二层小楼。
娇嫩的鹅黄色,是早春的柳花,明晃晃的日光,甜蜜蜜的奶油。
欧式的蕾丝边屋顶,半圆的小雏菊阳台,整扇的茶色落地窗,一切都那么温柔。
那里总有沁凉的风,烟光里的草,亮烈而漫长的秋。
我无数次想象那个黄房子里面该是什么?是不是有我最爱吃的蜜酥花生?红豆味的羊羹?达利雪梅?奶油杏肉?
或者,那里是个轮转站,让我这个平凡的女孩一走进去,也能像《魔法少女》里小优,拥有曼妙的身材,灵动的舞姿,美妙的歌喉?
再或者,那里是个许愿池,实现我星期五下午不上课的愿望,让我看港台电视剧看个够。
哎呀,也许那里就是可以穿越去香港的空间站,紫荆妍媚,香江悠悠。
香港,一个可以戏说乾隆,天降财神的地方,那里可以和春天约会,抱着优雅的银狐,打着“900”重案追凶。
去了香港,我要吃姜汁蛋挞,深井烧鹅,元朗老婆饼,红酒牛排,玫瑰蛋糕,茶餐厅的菠萝油。
去了香港,我也要用带香味的面纸擦脸上的雨水,给爸妈带回来西装,汽车,大房子……让他们不再穿着破工作服,骑破自行车去市场上买菜,让他们下班后可以吃法国菜,日本料理,而不是雪里蕻炖豆腐,臭黄酱拌五毛钱搓堆儿的麻土豆。
那个黄色小房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是清贫读书生涯的憧憬,是对长大后改变命运的向往,是天马行空的自由。
那个黄色的小房子,至今也没有打开,我却再也没有能力,去问个不休。
【编辑:甲鱼】